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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、情

    杭州灵隐寺外,飞来峰下。一尊笑弥勒坐像隔溪对着寺院。

    李路银娘与云娘从寺中上香返回,来此驻足。

    云娘道:“想不到莫谷这般无情,来得杭州近两年,竟不来相见,而今又不知何往,一些不念同门香火。”

    李路抚摸着弥勒石像,从光头摸到光脚,嘿嘿做笑。

    云娘看他笑得诡异,不禁浑身不自在:“我讲错了么?”

    银娘道:“莫谷却不是不重情,只是有些少年意气不老成,任着自己性情,这次又莫名离开永福堂。寻他不见,却落得那掌柜好一番抱怨。”

    云娘微笑道:“他的性情果然有些痴。”

    李路依旧只是嘿嘿做笑。

    云娘浑身起得鸡皮疙瘩,佯怒道:“毒藜芦,你便不能不作怪?”向银娘笑道:“你却也不管。”

    银娘道:“谁管得他?只当年狄大一怒便打,还能稍镇得他些。”

    云娘便笑道:“若道这几位师兄弟,果然性情各有不同,当真贪、嗔、痴、毒,各擅胜场。”

    李路忽道:“休提那贪人。”

    云娘知他怒着刘寄奴,也心里不自在。

    银娘见情形尴尬,虽道自己心中也怒着,却总须顾着云娘脸面,笑道:“世道艰难,大家的性情迟早总会变些。看那狄大整日佛不离口,偏他成家最早,如今脾气却也稳得许多。”

    云娘也道:“出得山来,多少由不得己。只甘师兄留在百草门,依旧无甚变化。”

    银娘笑道:“山中方一日,世上已千年。只怕到你我老时,甘师兄还是未变。”

    李路自在那里从佛像脚摸到头,头再摸到脚,不待理两个女子闲聊。

    云娘调笑道:“那时唤你老毒婆。”

    银娘反唇相讥道:“你便是老痴婆。”

    云娘脸红道:“我何来痴?”

    银娘知她最是脸嫩,便搂着她道:“云娘非痴也,是聪明贤良、重情重义也。”

    云娘这才脸色平复如常,笑道:“果然近墨者黑。李路今日怎的话少?”